第334节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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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陆曈低头,咬了一口手中的果子,酸甜滋味从齿间弥漫开来。
  “怎么样?”裴云暎在她对面坐下。
  “有一种……”陆曈想了想,“银子的味道。”
  杜长卿也在仁和店买过糖葫芦,尝起来滋味却比不得手中鲜甜。但又或许并非糖葫芦的缘故,毕竟如今心境,已与初至盛京时截然不同。
  裴云暎闻言失笑:“你可真会夸。”
  陆曈趴在船沿看向远处,河水之上,画舫中渐渐飘来琴音,花气春深里,如泣如诉,十分动人。
  她凝眸听了一会儿,裴云暎也没打扰她,待一曲终了,陆曈仍有意犹未尽之感。
  杜长卿曾提起遇仙楼中琴娘技艺超群,上次来时她一心想接近戚玉台,无心欣赏,这回泛舟河上,虽不太懂琴曲,仍觉声声动人。
  陆曈侧首,看向对面人。
  裴云暎正看着窗外河上,注意到陆曈视线,他回头,有些莫名:“怎么?”
  “我听云姝姐说,你会弹琴?”
  裴云暎狐疑:“你想干什么?”
  陆曈指了指船上放着的一架琴:“不知殿帅的琴声,比起刚才琴娘的如何?”
  他顿了一下,几乎要被陆曈这话气笑了,“你这要求,是不是也有点太过分了?”
  有些富商贵妇在外宴客,常挑生得美貌的少年服侍,途中或歌舞或琴棋,一场宴席办得体面,听得人也欢喜。
  在某些特定时候,其实是带有轻侮意味的一个要求。
  陆曈托腮看着他:“我就想听你弹。”
  “我可以私下为你弹,”裴云暎看了一眼远处飘过的画舫,轻咳一声,“在外就算了。”
  陆曈不乐意了:“你怎么扭扭捏捏的,难道你弹了,还会有人来强抢你不成?真要有人强抢你,”她讽刺,“我杀人埋尸很在行,一定替你报仇。”
  裴云暎匪夷所思地看着她。
  陆曈神色坦坦荡荡,像是明知道这话中意味,却又故意不说明白,一派无辜,宛如故意使坏。
  他盯着她半晌,对方依旧坚持,须臾,终是败下阵来,叹道:“行,殿前司指挥使就是给你做这个的。”
  他起身,走到一边案前。
  这船舫被人租下,原本就是为了供人游船赏柳,长案上摆一架七弦琴。
  他在琴前坐下,垂目抚琴。
  陆曈并不懂音律。
  从前在常武县听陆柔弹琴时,常常只听个高兴。如今裴云暎抚琴,亦只能用“好听”二字形容,平心而论,这与方才琴娘的弹拨她分不出高下,她便只托着腮,静静看着他。
  这人从前是拿刀的,然而拿刀的手抚动琴弦时,也仍修长漂亮。他抚琴的时候不似平日含笑时明朗,也不如冷漠时疏离,平静而柔和,若远山静月,淡而幽寂。
  此时天色已晚,河上细雨绵绵,沿岸风灯明照。琴声顺着风飘到河面,许是被这头吸引,临近一点的画舫中有人掀开帘帐往这头看来。
  不知不觉中,陆曈就想起裴云姝说过的话来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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